离开裕陵的时候正是烈日当头,打开车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。看车的师傅吃过午饭刚刚回来,蹲在树荫下,煽动着草帽,不停地打着饱嗝。等着车子退烧的当儿,我多有无聊地凑到他身边,话题自然和午餐有一定的关系。大意是,还有许多功课没做完呢,这个中午怕是吃不上他们的贴饼子熬小鱼了。
他憨厚地笑着说,“柴锅做的饭不吃也没啥,至于坟吗?看过乾隆和慈禧的也就是了,别的地宫没开放,也就没啥看头了。”
他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,只我偏把这一处处相似的坟,与一个个不同的人物联系了起来,然后哪个也不愿意割舍了。
确实是没有时间吃午饭了,因为我还想赶回蓟县去看独乐寺,时间挺紧。
下一站本应该是顺治的孝陵,但开着车在路上拐来拐去,再发现前方的路标时,指示的已经是景陵和二郎庙。在路的北侧看到一座规模庞大的砖台遗址,说它是砖台,是因为它只剩下了四围的朱漆砖墙,其上还保留了部分青砖砌就的残迹,但原本应有的屋顶结构已经彻底消失了。
遗址的四角海墁地面上分别立着一座华表,使人从这残存的建筑遗址中能隐约感受到,它曾有的庄严神圣和气势恢宏。遗址上正在进行着什么工程,外围打着脚手架,还扯着鼓励干劲的标语,只是没看到个把工人,所以也就没人能满足我的求知欲,更没人能通融让我溜进去。把车停在路边,绕着转了大半圈才找到标记——景陵的神功圣德碑亭。
东陵里像这样破败的建筑,并不多见。不过正是因为这里的破败倒增加了历史的厚重,让人更能真切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。神功圣德碑是嗣皇帝为大行皇帝记述生前功绩的地方,据说康熙皇帝的生前功绩甚大,文字精简再三,一统石碑也难以包容,雍正便特批用两统石碑来记述。千古一帝,文治武功,青史标榜,伟业长存,我看这残存的神功圣德碑亭比那些豪华奢侈的陵寝更像是一座丰碑。
匆匆游过康熙皇帝的景陵,翻回到神功圣德碑亭,又往东十几里地的样子,便来到道光陵遗址。
按乾隆皇帝定下的祖训,东西二陵应“昭穆相建”,道光陵原本已经在这里建成,但由于地宫渗水,他便将此地废弃,而追随自己的父亲——嘉庆皇帝去了西陵。在易县的清西陵,我曾去看过龙泉峪道光皇帝的慕陵,那似乎是清陵中最寒酸的一个,据说这是道光皇帝节俭黜华的一贯作风,只是不知道在道光皇帝的账簿上,废陵和搬移是否计入了成本,呵呵?
如今这里尤如村民遗倒渣土的土堆,已经开满了黄花,如果不是立着水泥牌子,说这里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我一脚油也就过去了,也就想不起那么多的往事。不过至今我还弄不清楚那里还在保护些什么?莫非保护的就是统治者冠冕堂皇之后的那一层虚伪的厚脸皮。
从道光陵往南就到二郎庙了,这里是如此庞大的皇家陵寝中,唯一保留的一处民间小庙,只是因为这里供着的二郎神,传说能镇住陵前的猴山。有些传说,总在云山雾罩里透着那么一点智慧的狡猾,不过也算和地上的皇帝攀上了邻居,二郎仙君也可以挺着胸脯来享受人间的香火了。
二郎庙再往南就是同治皇帝的惠陵,继续往东就要进马兰峪镇了,过了镇子还有个道光的公主陵,只是时间太仓促,这些地方就不能一一涉足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我是云行笔记,在此潜心打造属于自己的《文化苦旅》,让我们来一次,有文字感的旅行吧!